昔者中黄子曰：天有五方，地有五行，声有五音，物有五味，色有五章，人有五位。

就此而言，君统与宗统的区分，不是宗法的政治意识的消解，而恰恰彰显宗法深处隐藏着的政治意识。此非圣王以贵凌下，薄亲亲之仁，以丧者不祭，唯越绋而祭天地社稷，吉凶不相干，屈于私亲而阙祭祀宾享之制，顾私恩而忘大义，非所以重国体也。

天子建国，则诸侯于国为大宗，对天子言，则小宗，未闻天子之统可绝，而国之统不可绝也。云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者，以其诸父尊，故未得臣，仍为之服。易父子之名，失君臣之义，礼乐不兴，刑罚失措，其必由此也夫。诸侯尊王而为之臣，则皆王臣，非祖所独专者也。但这种夺宗与《仪礼·丧服传》所谓自尊别于卑者相应，公子之子孙有封为国君者，其子孙将其别于不为国君的公子，并将以其为祖而祀之，自建君统而脱离原来所在的宗统。

大夫不敢祖诸侯，而庄二十八年《左传》云：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。(60) 事实上，毛奇龄将宗法成立的根据与祭所自出关联起来，在《礼记·大传》的脉络中，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，其实与《大传》开端所讲的礼，不王不禘。《列子·天瑞》还指出世人对于智能之士的颂扬和推崇是可笑的，智能之士和狂荡之人没有什么两样，有人去乡土，离六亲，废家业，游于四方而不归者，何人哉？世必谓之为狂荡之人矣。

然而，人却往往容易相信自己智慧的绝对性、自己能力的无穷性，同时否定别人的智慧和能力。因此，贤能不是万能的，对于贤能的智慧、能力必须予以怀疑和警惕，甚至要加以否定与批判。所以庄子告诉人们，达于知者肖。因此，这里的德并非是建立在人伦亲情之上的德，相反，黄老道家认为建立在人伦亲情之上的德，反而是有害于贤能政治之实施的。

如果说老子的思维更侧重从道的角度去观察世界、思考问题，侧重道物关系、天人关系中道与天的决定性因素、主导性作用，那么庄子则更强调从个体即物与人的角度去观察世界、思考问题。道家关于贤能问题的回应，有时表现出强烈的反感和否定，有时又表现出充分的赞许与肯定。

(21)杨伯峻：《列子集释》，中华书局，2016年，第9页。(20)这段激扬慷慨的话，把儒墨骂作是在悲惨世界中斤斤计较刑罚轻重，却无法救人出苦海、不知羞耻到了极点的人。相反为我，即为了君主，或为了百姓的利益，在黄老道家看来，反而很有可能陷于沽名钓誉、夸夸其谈，而无法真正掌握和使用。(28)(30)黄怀信：《鹗冠子汇校集注》，中华书局，2004年，第94～95、91～92页。

人作为万物之一，同样渺小而可怜。次五有德人、贤人、智人、善人、辩人。……夫守一隅而遗万方，取一物而弃其余，则所得者寡，而所治者浅矣。故帝者与师处，王者与友处，亡主与徒处。

能执无为，故能使众为也。廉者可令守分，不可令进取。

因此，在法家这里贤与能往往指的都是能力，而未必需要和德相关联。《鹖冠子》一书有大量篇幅论述如何选拔、利用贤能，其书第一篇就是《博选》，可见贤能在《鹖冠子》中所受的重视。

第三，贤能的存在也是无为的体现或是无为的结果。⑨同时，法家相信德不可信不可靠，君主只能利用人趋利避害的心理，利用赏罚(刑德)两种手段，使物尽其用，让各种人才的能力全面地、充分地开发出来。吾未知圣知之不为桁杨椄槢也，仁义之不为桎梏凿枘也，焉知曾史之不为桀跖嚆矢也。用仁义慧智孝慈忠臣来拯救人类，不仅不会回到本真本善的社会，还会造成更大的混昆乱。(41) 可见，在《淮南子》看来，齐国的强盛是祟尚贤能的结果，而鲁国的衰弱则是过于注重尊尊亲亲之礼仪及其德行的结果。《在宥》篇在讨论为何绝圣弃知而天下大治时，对世人眼中创制出仁义法度、最为贤能的黄帝尧舜三王儒墨作了无情的嘲讽： 昔者黄帝始以仁义撄人之心，尧舜于是乎股无胈，胫无毛，以养天下之形，愁其五藏以为仁义，矜其血气以规法度。

这种看似冷酷无情、事实上入木三分的人才心理学，在先秦时代的各种贤能观中格外令人瞩目。(17) 总之，依据老子的逻辑，俗世的知识、技能、道德标准、名誉地位其实是祸之根、恶之源。

到了曹魏则反其道而行，甚至品行上有污点者更易受到重用。以差观之，因其所大而大之，则万物莫不大。

(30)高明的统治者要成就大事，不仅不可能依赖君主个人的才能或者个别的贤能之臣，反而必须最大限度地利用各种人才，从而造就相互配合、呼应、牵制的政治格局，使天下贤才为一人所用。(41)刘文典：《淮南鸿烈集解》，中华书局，1989年，第415～416页。

关 键 词：贤能  道家  老子  庄子  黄老 所谓贤能，一般来说，指的是领导者既有比较高的品德，又有比较强的才能。⑧孙诒让：《墨子间诂》，中华书局，2015年，第46～47页。《管子·五行》有昔者黄帝得蚩尤而明于天道，得大常而察于地利，得奢龙而辩于东方，得祝融而辩于南方，得大封而辩于西方，得后土而辩于北方。蚩尤明乎天道，故使为当时。

用《人间世》的话讲，就是吾生也有涯，而知也无涯。故天地之间有二十五人也。

如韩非子说：臣尽全力以与君市，君垂爵禄以与臣市。箪乃算之误，因为镜与箅两者都是圆形物。

例如第三章直截了当地提出不尚贤。而帝师往往是天道的代言人，他们的话看似带有神秘感，但一定有着现实的意义。

因此，不尚贤就成了不要把鱼赶到树上，把鸟沉于渊中的意思，这实际上已经修改了老子的本意。无智、无能、无为，此君之所执也。今世殊死者相枕也，桁杨者相推也，刑戮者相望也，而儒墨乃始离跂攘臂乎桎梏之间。(37) 至于第二类贤人，在黄老道家这里，则多为熟悉政治事务、掌握某种技能的职业官僚。

(31) 司马谈的《论六家要指》称得上是黄老道家的宣言书，其中对儒家的指责就是主劳而臣逸，儒家喜欢让君主做天下楷模，所以提倡人主天下之仪表也，君主什么事情都要做好，要尽善尽美，而且必须主倡而臣和，主先而臣随，结果导致博而寡要、劳而少功，实际上这是在嘲笑儒家的君主不能有效控制和利用贤能之士，累个半死，却吃力不讨好。例如，《鹖冠子·博选》云： 权人有五至：一曰伯己，二曰什己，三曰若己，四曰厮役，五曰徒隶。

《吕氏春秋·圜道》也说尧舜贤主也，皆以贤者为后，不肯与其子孙。故圣人所以动天下者，真人未尝过焉，贤人所以矫世俗者，圣人未尝观焉。

真人是可以引导君主体道悟道，从而使君主识大体、通天道的人，这个层面的贤能之士，显然在其他各家中比较少见。在黄老道家贤能观中成为扬长避短、物尽其用，综合考量、充分发挥各种贤才能力的意思。